她自认为是个话很多且喋喋不休的话痨,但跟纪长慕在一块,却能感知到属于他的那份沉静,久而久之,她也爱上了这种简单的宁静。
“纪哥哥,你生日想在京城还是琼州过?”
“都好,你来就行。”
“你不喜欢过生日吗?”
“不喜欢吵闹。”
“我有一个提议,不如去滨城吧,叫上杨阿姨一起。”
他笑了:“何必兴师动众,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日。”
“可之前的三十多年我都没有陪你过过生日,以后每一年,我都想给你过生日。”
纪长慕思忖片刻,点点头:“行。”
他一年多没有出现在母亲的视线里,现在,她应该挺想他,但母亲总是怕打扰到他的事业,平日里就算再有多少思念都会克制。
小姑娘坐在柔软的沙发晃着小腿,露在睡袍外的小腿笔直白皙,她的视线就没离开过纪长慕。
察觉到她在看他,他抬头,轻笑,握着毛笔的手停下:“你过来写几个字我看看。”
“我写的字你又不是没看过,没个正形。”小姑娘害羞,才不要写,“除非你教我写。”
“也行,你先过来。”他冲她招手。
她便跳下沙发,踩着拖鞋过去。
纪长慕将她圈在怀中,两人站在桌子前,墨汁浸染,宣纸上铺洒了一层夕阳的金光。
他的字很大气,一撇一捺,一勾一画,线条饱满,轮廓分明,自带独属于他的风骨。
小时候纪长慕便教过她写字,握着她的手写铅笔字,可惜,她始终没有能学到他的半分。
此时,他也在握着她的手,宽厚温热的掌心下是她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。
他带着她的手在宣纸上一笔一笔写着最简单的字。
乔沐元的后背贴着他的心口,虽然隔着一层厚实的睡衣,但她仿佛还是能感知到他的心跳,也可能……是她的心跳。
纪长慕对她,始终是无比包容。
那是对谁都不会有的一份深爱和耐心。
宣纸上很快写下四个字:大成若缺。
斜阳的光愈发热烈,乔沐元脸也跟着热起来。
字写得很好看,他似乎也格外耐心,不厌其烦。
窗台边,热茶泛着白色的水汽。
有那么一刹,仿佛时光轮转,回到了小时候。
她还记得在南楼的窗户边,阳光照落在书桌上,她还是个调皮顽劣的小朋友,他为了薪水不得不压着脾气一遍遍教她读书写字。
想到这,乔沐元笑出声。
纪长慕眉头轻拧:“好好写着字,笑什么?”
“我想起了小时候,我有很多字都是你教的。”
“嗯,是我教的。”纪长慕叹息,“乔太太给了我丰厚的薪水,我却没能让她女儿的成绩提高,说来真是愧疚。”
“你愧疚个P,你才不会愧疚,你就是混薪水骗钱的,你哪有认真教过我,不是吼我就是训我,烦的厉害。”